看了萧彬识的日记,我明白了萧彬识疯掉的原因。
他是被逼疯的。
被马涛,被父母,被医院,被周围的人,还有被我,我们所有的人,活活逼疯的。
67
别墅
书房
马涛听完何柏树的汇报,皱了下眉,手指轻扣桌面,「真疯了?不是假的?」
何柏树立马回话:「真疯了,医院那边已经给出精神鉴定书。」
马涛嗤笑,「不就是个证书,过两年再考不是了,亏了还是个医生,心理那么脆弱,对得起曾经老师的栽培吗。你说呢,柏树?」
被点名的何柏树静了三秒回:「萧彬识这人心气儿太高,被掏心掏肺对待的病人诬陷,等于断了他的脊梁骨,受不住。」
马涛冷了眼,抬头望向站着的男人,「我倒是忘了,你曾也是这样的人,他如今这般境地,你心中可惜极了吧?」
何柏树垂了头,「柏树不敢。」
不一会儿,马涛望了一眼窗外,问:「外面的雨还没停?」
何柏树回:「是,预报说这两天都有雨。」
马涛皱了眉,这次是皱紧了,眉心都拧出川字,「怎么还没回来?」
掏出手机拨通一个号码,脸上带着佯装的怒气,电话通了他一定要狠狠骂人一顿,答应给他煮汤圆的,这都几点了,人影子都不见。又很快转怒为忧,外面的雨那么大,该不会出事了吧?以后再下雨一定不让人出去了,在家陪他或者去公司给他倒倒茶。
心中百转千回,最后马涛脸上只留下幸福的笑。
可是电话直到自动挂断也没人接。
竟敢不接我电话。马涛怒了,好大的胆子。
这时楼下传来车声,马涛听到即刻站起来,马不停蹄往一楼走。下了几层台阶顿住脚,心中训斥自己,急什么,他都不接你电话,你还这么上赶着热脸贴人家的冷屁股,下贱。
吱呀——
入户门开了。
男人一身湿透走进来,仿佛一只落水狗。
马涛瞬间不淡定了,快速下了楼梯,又三步并作两步疾走到对方跟前,
「你怎么搞得,没带伞?没带不会买一把,把自己淋成这个鬼样子是给谁看?」
生气归生气,更多的是心疼,外面雨多大啊,感冒了怎么办,「等着,蠢狗。」
马涛转身去找毛巾,却被攥住手腕,一瞬间,冰寒侵体,马涛打了个冷战。
「你干嘛!」
对方抬起头,问:「你有没有帮萧彬识恢复行医资格证?」
萧彬识,萧彬识,又是萧彬识。马涛眼中冷意乍现,都他妈疯了还在招人,该死的东西。
开口却是温温和和,「老公当然帮啦,小媳妇儿提的要求老公哪有不允的?」
「真的?」男人问。
马涛感觉到哪里不对劲,身边的人今天太冷了,难道是知道了他压根没有帮萧彬识恢复行医资格证,所以心生不满质问。
紧了紧五指,马涛嘴角牵起一丝笑,苦笑,面上也是迅速的全然无奈,「你不信我?你知不知道我为了他,为了他这个事做了多少?」
「做了多少?」男人问。
飞速思索两秒,马涛开口,「我为了给他恢复行医资格证去找院长,那老东西滑头的很,一杯一杯灌我,我答应给医院送机器,还不知足,还管我要药,那药是容易弄的吗?」
「你真的找过院长吗?」齐麒问。
「当然。」说这话马涛是一丁点也不虚,因为他真的找过院长,不过是为了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你找他说什么?」
「我……」
话被打断,「说怎么向脑科主任施压,怎么把钱放进萧彬识的抽屉,怎么让萧彬识背上骂名,怎么吊销萧彬识的行医资格证?」
马涛浑身巨震。
齐麒知道了。
谁告诉他的,谁!
看到对方这个反应,齐麒笑了,越笑越大声,笑得捂住脸捂住肚子。
整个别墅都是男人不明情绪的笑声。
突然,男人停了笑,高高扬起手臂,
「啪!」
齐麒的力量是毋庸置疑的,这个但凡和他稍微熟一点的都知道,更不用说日日同床共枕的爱人。
只是一巴掌,马涛被打翻在地。
在楼梯观察情况的何柏树冲下来,「马总!」慌忙去扶地上的马涛。
马涛用力挣开他人的帮扶,自己站起来,捂着印着鲜明五指印的脸:「你敢打我!」
「打的就是你!」齐麒低吼。
「你这条毒蛇,为了抢他人所爱,无所不用其极,送女人、逼迫结婚、联合院长、施压主任、收买病人。让一个对这世间所有不公嫉恨如仇为了岗位鞠躬尽瘁为了病人掏心掏肺的人,背上骂名,失去行医资格证,你夺了他的爱,夺了他的一切,还要踩碎他的骨头,」
「你!」
「怎么能那么恶毒——」
马涛站了起来,身子却是止不住地抖,好像淋了大雨的是他一样。
他骂他恶毒。
何柏树上前,挡在马涛身前,「齐先生,一切都是我做的,我看不惯萧彬识太过自负,所以找了秦月荷,也是我收买了病人,致使萧彬识行医资格证被吊销,马总不知情。」
「呵呵」齐麒冷笑,「好一个主仆情深。」
「我眼是多瞎,才会认为你们是好人。」
说完齐麒转身离开别墅,头也不回。
马涛想也不想跟了上去,「齐麒,你给我回来!」
齐麒上了车,马涛拦在车前。
「让开!」驾驶室的人拍方向盘低吼。
「不让!」马涛回吼。
「有种你撞死我,他萧彬识疯了,你撞死我,拿我的命赔!」
齐麒目眦欲裂,手死死握住方向盘,浑身青筋暴跳。
何柏树也冲了出来,对车里的人摇头,「不要,齐先生,我求你不要。」
转头劝马涛,「马总,你快让开。」
「滚!」马涛狠狠推身边的人,何柏树被推倒在地。
刺耳的喇叭声响起,划破雨夜,齐麒再次问:「让不让!」
「不让!」马涛梗着脖子回。
「好,你有种。」
一脚踩在油门,汽车发动。
地上的何柏树瞪大眼,
「不不,不——」
「哥!!」
68
我叫齐麒,今年28岁。
我交往了两年的现男友是个恶人。
69
收到电话的时候,秦月荷刚喂丈夫吃完饭,放下碗,秦月荷拿起手机,「齐先生?」
门开,秦月荷望着门口的人吓了一跳,因为对方的样子着实不怎么好看,准确地说像个鬼一样,浑身湿透,头发黏在脸上,肤色苍白如纸,而眼睛偏又红得像血。
「齐……齐先生」秦月荷牙齿打战。
我不好意思地笑笑,胡撸了一把头发,弯下脖子,「吓到你了吧?」
秦月荷不说话,她确实被吓到了,但如果照实说肯定会打击到人。
空气沉默,直到一声婴儿啼哭响起。
秦月荷才想起来该给孩子喂奶了。
「你先忙。」我说。
秦月荷也没客气,转身跑进屋里去抱孩子。
我走进来,在环视了一圈屋内设施后,目光停留在贴着大红?肿值拿拧
我走近那扇门,拧动门把手。
房间内,萧彬识正在床上乱蹦,下身没穿裤子,上身的衬衫扣了一个扣子,头发乱得鸟窝一样,口水滴滴答答。
一边蹦一边发出奇怪的声音。
「吼……呵呵……哈……嘿嘿……嘿嘿嘿……」
在嘿了不知多少遍后,转起圈来,嘴中「噢噢噢」越转越快,越转越快。
「识哥!」
眼看人身子一歪,我慌忙冲上前,抱住从床上倒下的人。
萧彬识还在傻笑着,「嘿嘿,嘿嘿,晕,晕,星星……」
看着对方这幅样子,我再也忍不住,泪水夺眶而出。
「萧彬识,萧彬识,萧彬识,你个混蛋,混蛋……你以为这样我就不会恨你了吗,我恨死你了。」
我的脑海回荡着萧彬识日记的一字一句,每一个字都好像一把尖刀,狠狠刺向我的心脏。
我的心要裂开,要烂掉,要疼死。
「萧彬识,你凭什么,你凭什么,你凭什么……啊啊啊——」
秦月荷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高大的男人死死抱着自己流口水的傻丈夫,跪在地上痛哭流涕。口中千遍万遍地重复对不起。
临走我递给秦月荷一张卡,秦月荷摆手不收。
我说:「这不是给你的,这是给识哥的,识哥看病需要钱。」
秦月荷沉默,良久,她接下卡,「谢谢你了,齐先生。」喜欢抢来的男媳妇就是香请大家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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