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涛发烧了,等齐麒发现的时候人已经烧迷糊了。
蒲团烧得很快,两加一块也没能撑过半小时,内裤干了,衬衫勉强不那么湿,裤子外套更不用说,根本来不及烤。
蜡烛也快没了,为了节省,齐麒只点了一根,堪堪照亮一小片地方。
马涛说困,想靠着齐麒睡,齐麒把人推开,马涛只能悻悻回到之前的墙根。
这一睡就是十几个小时。齐麒感觉不对劲,喊了人一声,没有得到回应,齐麒站起来走过去。
「喂?」推了人一下。
正常的话肯定该醒了,但齐麒这一推,人直接歪了。
「喂!」齐麒大惊,慌忙把人接住,然后才发现怀里的人温度高得不正常。
「马涛?马涛!」
一连喊了好几声人都没有反应,紧闭着眼睛,像是死了过去。
齐麒心急如焚。
打开庙门,外面还在下,天是漆黑的,分不清昼夜,齐麒只好关上。
掏出手机求救,却发现没有信号。
就在齐麒举着手机在庙内四处寻找信号时,一声微弱的呼喊自某处发出。
齐麒赶忙走近,把人抱进怀里。
只听:「渴……水……」
水?可庙里哪里有水。外面的雨水?不行,齐麒一秒否定。
没有水,只能找别的代替。齐麒跪在神像前磕了几个头,然后把供桌上放的橘子拿走了。
「张嘴」齐麒捏着一瓣橘子要把橘子汁给人滴进嘴里,可一连喊了好几声张嘴对方都没反应,而橘子如果直接塞进去,那肯定是没用的。
不再犹豫,齐麒含住橘子咬破,唇压向另一张滚烫的唇。
以此法喂了两个橘子的橘子汁,怀里的人没有再喊渴。
第三天,也是马涛发烧的第二天,外面的雨仍没有要停的趋势。
齐麒整个人要急死,他尝试给对方降温,把衣服伸出门外打湿,然后拧得半干搭在人的额头,可效果并不怎么样。
又一次把手里的衣服伸出门外,齐麒听到身后传来不安的呢喃,「冷……好冷……」
齐麒慌忙缩回手臂,叫着「没事没事」快步跑回发烧的人身边。
把人抱进怀里,紧紧地搂着,轻声安慰。
「一会儿就不冷了啊,你媳妇儿身上最暖和了。」
可没有被子紧靠人体提供热量是远远不够的,更何况齐麒身上除了条裤子外什么也没了,外套在怀里人身上,长袖也在怀里人身上。
在马涛再一次叫冷时齐麒一颗心要疼死。
怎么办,怎么办,他该怎么办?
「让你不要出去你偏出去,让你不要上山你偏上山,你怎么就那么倔。」他怎么就总是遇到倔的人。
「冷……齐麒,我好冷……」
齐麒红了眼眶。
齐麒的目光投向供桌。
一分钟后,齐麒跪在神像前,「月光娘娘,您要罚就罚我吧,求求您,您放过他吧。」
供桌上的供品被一一撤下
,供桌的桌腿被踩断。外面轰隆又打起雷,齐麒动作不断。
供桌被燃烧。
齐麒抱着烧得一塌糊涂的人坐在燃烧的供桌边。
有了火源的温暖,马涛不再发抖。
只是人开始说胡话。
「不许走」
「妈妈……妈妈……」
「齐麒……呜呜……你站住……」
发出第一声哭泣后,马涛像是找到了宣泄点,哭得越发大声,像个被夺去心爱玩具的孩子。
「疼,好疼啊,哪里都疼,手指疼,嗓子疼,呜呜呜……头疼,心疼……齐麒,我好疼……」
「你在哪里,你回来……不许走……咳咳……」
马涛哭得咳嗽,齐麒给人拍背,一叠声地哄:「没有走,在这呢,齐麒就在哥哥身边呢。」
马涛两手胡乱抓,大概是想抓衣服,没抓到,改而向上像个小婴儿一样抓住了头发。
齐麒被抓得头皮生疼,却愣是一声不吭。
马涛继续哭。说话颠三倒四。
「我吃了好多布丁,一冰箱,牙疼……你不陪我去医院,我疼的……睡不着觉……」
「齐麒,你混蛋。」
「你掰断我的手指,你竟然掰断我的手指,啊啊啊……」人一阵抽搐,似是回忆到当时的痛苦,「好疼……」
齐麒抱紧人,只是说着:「对不起。」
「咳咳……嗓子,我的嗓子……」
「不要再说了。」齐麒闭上眼。
「我要说!」抓住头发的手更用力,马涛摇晃了一下,人由半个身子靠在对方身上变成趴了上去。头朝下。
齐麒慌忙调整姿势,马涛顺势岔开腿坐在对方大腿上,居高临下地望着身下人,只是这个望不太精准,因为烧得糊涂,又哭了好久,两眼睁都难睁开,好不容易睁开了,眼前一片模糊。
「齐麒」马涛揪着人的头发问:「你在哪?」
「在你身下。」齐麒回。
这个回答显然把人取悦了,马涛咧着嘴笑,只是笑着笑着又哭了,「你骗人,你肯定去找萧彬识了,你喜欢他,你不能喜欢他,你只能喜欢我……你再找他,我弄死他……」
齐麒眼神骤冷。
「马涛」
身上的人打了个战,揪住头发的手松开,整个人伏低下去,脑袋埋在对方颈窝,鹌鹑一样瑟缩。
叫着:「我错了我错了……对不起,我不杀他……」
「我不杀他,你不走,行吗?」
齐麒沉默。
哭声放大,「你答应过妈妈会照顾好我的,我牙疼你不管我,我发烧你不来看我,你还掰断我的手指,让我吸烟……」
齐麒终于出声了,「那烟是你自己接的。」
马涛捶打身下人,「就是你让我吸的。」
齐麒不再说话。他有时候怀疑对方其实神智是清醒的,不然哪个烧得糊涂的人会如此清楚明白地控诉一个人并顺便泼人脏水。喜欢抢来的男媳妇就是香请大家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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